2010年2月21日清晨,四川省犍为县大山深处的芭蕉沟,天刚蒙蒙亮。廖富英带着孩子来到芭蕉沟火车站,预备到山外的石板溪赶集。一辆旧式蒸汽机车轰轰隆隆吐着蒸汽驶进车站,站台上人头攒动,背着背篓的廖富英一手牵着孩子,被人群推上了粗陋的车厢。
车厢里,大部分都是出去赶集的同乡,他们乘坐的是“巴石铁路”的小火车。这条铁路始建于1958年,从芭蕉沟到石板溪,全长19.84公里,是当地嘉阳煤矿用于运送煤炭的内部铁路线,后来也兼作载客用。铁路轨距762毫米,只要一般铁路的一半,是现在世界上仅有还在正常运转的窄轨蒸汽客运火车线路。因为芭蕉交流往外界的山村公路路况较差,平常只能通行底盘较高的面包车或吉普车,遇到下雨气候,路途泥泞,车辆很难通行,这条铁路就成了当地和外界联络的首要交通线。
火车每停靠一站,便有更多的人涌进车厢。在焦坝车站站台边,曾永涛一边售票,一边维持着次序。曾永涛曾经是这邻近矿井的矿工,1990年代,矿井的煤被挖完了,矿井随即停产。据他介绍,其时上面计划对工人们一次性,很多工人都不乐意,后来通过做作业,一些人调到嘉阳煤矿总部作业。但究竟人多粥少,不少工人又连续转岗,到煤矿的其他部分上班。因为曾永涛的家还住在焦坝,在自己的争取下,5年前,他又调回焦坝,在车站当售票员。每月1500元左右的收入,比起挖煤挣得要少一半,但快50岁的曾永涛也挺知足:“究竟年岁大了,体力活是干不动了,有一个安稳的作业也就阿弥陀佛了。”
周婷和弟弟周军被挤在车厢的一角,她这次是送弟弟出去上学。周军现在在犍为一中上高二,坐火车到石板溪,还得坐一个多小时的轿车,才能到校园。周婷现在没有作业,在家里待着。前些年,她曾经在广东东莞的一家玩具厂打工,2008年下半年,因为金融危机,厂里发不起薪酬,她就回到老家,在家里一待便是一年多。她计划4月份的时分再出去。“广东那儿是不想去了。”她说,离家太远了,新年回家坐火车像交兵似的,票也不好买,常常得在火车上站几十个小时,并且也挣不了多少钱。提起挤火车,周婷并不生疏,从小她和弟弟便是坐着这小火车去串亲戚,到外面读书。遇到新年过节的时分,小火车也常常挤不上去。“不过咱们这个算是近距离火车,一个来小时就到了。”她玩笑地说,再等上一个月,她预备去成都看看,有没什么好的作业时机。
火车抵达蜜蜂岩站,不少车厢现已满员。“这儿上不去,就上旅行车厢嘛,那里人少些。”列车员对还没上车的老乡说。“我才不上旅行车呢,那里票价这么贵,不划算。”一位老乡答话,随后又往其他车厢走去。近年来,当地搞起了小火车旅行,每趟列车专门加挂一节旅行车厢。所谓旅行车厢,便是比一般车厢多了玻璃窗户,安装了舒适的座椅。一般车厢全程票价坐票为5元,站票3元,旅行车厢上车即10元。
火车开行一个多小时抵达终点站石板溪。站台上现已有不少人等着坐下一趟列车回山里。当天是周日,有不少从外地赶来的游客,他们是慕“小火车”的名而来的,要专门看看这个“古玩”。来自北京的李女士和儿子在站台上拍照纪念。新年期间,他们一家人到四川泸州省亲,后来在网上看到犍为“小火车”的工作,李女士就计划带着儿子过来看看。“我小时分,出远门坐的都是火车,其时都是蒸汽火车,吐着烟,冒着汽。”李女士说,其时形象最深的一件工作便是,小时分坐火车喜爱把脑袋伸出窗外看,一不小心烟尘就会吹进眼睛里,弄得泪如泉涌。“后来蒸汽火车被筛选了,看不见了,反而让人有些牵挂。”她的儿子在武汉读大学,对蒸汽火车的回想都停留在幼年。车厢里,儿子拿出DV机,不停地拍照视频,说要带回去给同学看。“我拍的不是景色,而是我们的回想。”他用了一句网络上很时尚的句式。
铁路线的中段,有一个大拐弯的当地,叫做菜子坝,春暖花开的时分,这儿到处是成片的油菜花。常常有火车迷和拍照爱好者在这儿蹲守,等着火车通过,拍照小火车在黄色花海里穿行的画面。在这邻近寓居的刘秀英白叟对此场景习以为常,每天午饭后,她都会和几位老姐妹一起到铁路旁边漫步。刘秀英是1990年前后从四川仁寿县搬过来的,她的老伴在当地煤矿挖煤。依照其时的方针,刘秀英从乡间的农村户口来到这儿变成了乡镇户口,即当地所说的“农转非”。在当年,有乡镇户口能享受到平价粮等许多优惠方针,但一旦“农转非”,老家的土地也得交上去。现在老伴现已70岁了,退休多年,老两口就靠着1000多元钱的退休薪酬日子。据白叟介绍,有些负担重的家庭,时不时地从邻近老乡那里借些地来种菜,以补助家用。
当年跟着焦坝、芭蕉沟等处矿井的停产,相关组织和人员连续搬出了山谷,留在当地的首要是像刘秀英和她老伴这样的煤矿退休职工和家族。旧日热烈的矿区变得冷冷清清。在芭蕉沟,邮局每周二和周四才经营。当年留下的礼堂、电影院等苏式修建,大都年久失修。曾经在犍为县很有名的嘉阳医院现在也租给了老乡作为养鸡场和养猪场。因为人员的撤离,再加上蒸汽机车贵重的修理本钱,作为小火车的办理方嘉阳煤矿,曾一度计划停运并撤除这条铁路线日,四川省犍为县“巴石铁路”蜜蜂岩车站,列车员招待人们赶忙上车。这条窄轨铁路是当地大部分人与外界联络的首要交通线。
前来坐小火车观光旅行的人们。现在,小火车自身也已成为当地闻名的旅行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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